值法语月活动之际,法国驻上海总领事馆与上海译文出版社联手,于2025年3月23日在茑屋书店(上生新所店)举办“非洲法语文学译丛”新书发布会。活动汇聚了国内法语文学界著名学者和专家刘成富、袁筱一和施雪莹,共同领略20世纪20年代至今在亚撒哈拉沙漠地区、加勒比海法语区、北非三国(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突尼斯)的法语文学魅力。
“非洲法语文学译丛”由上海译文出版社于2024年年末出版,袁筱一、许钧主编。通过六部作品,绘制非洲法语文学的地图,呈现这幅文学地图在世界文学中的位置,也是首次成体系地介绍非洲法语文学作品。它们分别是:《霸都亚纳》《还乡笔记》《阴影之歌》《裂隙河》《沙的孩子》《三个折不断的女人》。
“非洲法语文学译丛”六部作品的选择,考虑到了地域广泛性,以及非洲法语文学的历史沿革。丛书主编袁筱一老师在序言里说:“非洲法语文学的作品是挑战阅读舒适区、同时也挑战读者已有的知识体系的作品。它是鲜活的,跳跃的,也是充满趣味和力量的。……在所谓人工智能大行其道的今天,或许,它也是最不“人工”的作品之一。这应该算是非洲法语文学对世界文学另一个出其不意的贡献吧。”
《霸都亚纳》的作者赫勒·马郎是第一位获得法国最高文学奖项——龚古尔奖的黑人作家。当时海明威作为《多伦多星报》驻巴黎的通讯记者还专门发文,和英语读者分享了这件大事,海明威这样写道:“作者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作品掀起了风暴。”“霸都亚纳”意为“豹子”,也是书中主人公部落酋长的名字,他眼看着自己的土地和子民不断遭受殖民者的盘剥和侵蚀,却如暮年的豹子无从反抗。“文明,文明,欧洲的傲慢和无辜者的尸堆……你在尸体之上建立起王国。”赫勒·马郎对殖民主义的反思在几年后引起了一位中国传奇人物的注意,也就是本书译者李劼人。李劼人于1919年赴法国留学,后回国创办实业,建国后曾任成都市副市长。他是在《霸都亚纳》出版六年之后,1927年便翻译了本书,之所以选了这本,他在译后记中写道:“用法文描写非洲事情的书,白种人的描写,到底是隔了一层膜。(……)《霸都亚纳》的作者不仅仅是个有能力的小说家,并且是一个爱美的诗人。”此次出版中译本专门收录了法语百年纪念版的序言,阿敏·马卢夫所作的《赫勒·马郎或先驱者的两难处境》。
埃梅·塞泽尔提出了“黑人性”的概念,为非洲独立运动提供了理论和精神依据。塞泽尔的代表作《还乡笔记》如同一次奥德赛,在离乡和归乡的过程中描绘了自己和故乡马提尼克岛之间既疏远又亲密的复杂关系。
除了埃梅·塞泽尔,桑戈尔是黑人诗歌的另一位领军人物,萨特称赞他是“黑色的俄耳甫斯”,在发表了一系列诗歌之后,桑戈尔成为了塞内加尔独立之后的首任总统。《阴影之歌》一共收录了六个集子,是第一次成体系地译介绍这位20世纪最重要的非洲知识分子。在桑戈尔的笔下,罗望子树上有精灵,丛林深处是已经消失的锡内古国和英雄亡灵。在那片黑色土地上,蓬勃的生命力伴随着达姆达姆鼓和巴拉丰木琴生生不息。
《裂隙河》的作者爱德华·格里桑提出的“克里奥尔化”概念——多元文化的融合——放在当今社会,仍是值得深思的解决方案。《三个折不断的女人》和《沙的孩子》都讲述了女性困境,虽然两本书的女主人公处于地球上不同的角落。玛丽•恩迪亚耶属于天才型作家,凭借《三个折不断的女人》获得龚古尔奖,《三个折不断的女人》分为三个故事,采用快—慢—快的叙事变奏,试图诠释男性强权对女性弱势的掌控与奴役: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女儿,嫁了自私懦弱丈夫的妻子,丧夫的寡妇被婆家当作累赘丢来丢去……
摩洛哥作家塔哈尔·本·杰伦深受《一千零一夜》和博尔赫斯的影响,《沙的孩子》中,Ta还未出生,便注定是男性,因为家里有了七个女儿,不可以再有第八个。从Ta降生那刻起,Ta和谎言形影不离……7个说话人接力讲完了Ta的故事,每个人的版本各有千秋或者互相抵触。
在邀请《沙的孩子》作者塔哈尔·本·杰伦录制的视频中,编辑黄雅琴问了他关于书中时常提到的看“门”的意象。作者回答:因为“门”象征自由,象征出发。对于中国大多数读者而言,非洲法语文学是陌生的存在,但它们也是充满力量的存在。 “非洲法语文学译丛”六部作品如同六道门,在人工智能时代,引领中国的读者通往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文化,感受法语文学的多样性和开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