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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囚一世,书囚一世
201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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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钧陶,1927年4月生于安徽贵池。1952年工作,历任多家出版社编辑。1952年开始发表作品。译有狄更斯《圣诞故事集》《马克·吐温十九卷集》《错箱记》《狄更生诗选》《爱丽丝奇境历险记》以及富勒的《十四行诗》,中译英作品有《鲁迅诗歌选译》《唐诗三百首新译》《杜甫诗新译》等。创作的诗在1986年结集为《剪影》。
  “Water,water,everywhere”。译著等身,而且久以译诗名世的吴钧陶先生,对《古舟子咏》的名句肯定不陌生。如果把诗句中的water换成book,用来形容吴先生的居处,那就再贴切也没有了——身处吴先生的家中,要想避开书,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在客厅入口处,贴着一幅吴先生手书的“身无分文债,家徒四壁书”。凡有访客撰文,都会提起这一联,没办法,因为形容得实在准确,诗人惯常夸张,此句却是写实。所以,严格说来,吴先生的家里,是没有书房的——当然,也可以说,处处都是书房。连厨房里面都有个小书柜,里面的书报杂志,和锅碗瓢盆摆在一起。无怪乎早在1996年,吴先生就被评为首届上海十大藏书家之一。不过,吴先生说自己已经着手准备散书了。对藏书家来说,这该是剜却心头肉的壮举了吧?
  吴先生的笔名叫“纸囚一世”。他说,这是他自少至老,一直都在读书、编书、译书、写书,和纸打了一辈子交道。他指着书橱告诉我:“我的地板都给这些书压塌啦!”所以客厅里有一面书橱没有填满,那些过于沉重的大部头,被挪到了别处。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的,是吴先生自己的著述:从《爱丽丝奇境历险记》到《马克吐温文集》,占了整整一面墙。吴先生爱诗,也译了一辈子诗,诗歌的收藏是重中之重。客厅里面放了一橱原版诗集,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诗人,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了彭斯(Robert Burns)和郎费罗(Longfellow)。别一个房间,还有整整两柜中国古典文学,其中一柜堪称杜甫专柜:“我喜欢杜甫,有关杜甫的书,我见一本买一本。”
  初二时吴先生患上骨结核,卧床养了六年病,以至不良于行。但他很早就拖着病残的身体,出入上海大大小小的旧书店了。他说,解放后合并入外文书店的大同旧书店(在海格路,也就是今天的华山路路口)是他最常去的,在那里,他常常能遇到巴金先生——上世纪五十年代,正是靠了巴老相助,吴先生才得以进入平明出版社工作。之后数十年间,他先后在上海新文艺出版社和上海译文出版社工作,一直到退休。2003年,退休第十五年,吴先生以七十五岁高龄获得了资深翻译家荣誉证书。
  吴先生的案头堆满了书报,他正在读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的《木兰辞》与《孔雀东南飞》(两书都属“英汉对照中国古代经典叙事诗图文本”),称赞译者黄福海与他是译诗同道。他爱剪报,订了五六种报纸,份份细读,读罢还要把中意的文章剪下来,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吴先生说,他从少年时即因病痛失去上学机会,多年以来能够一直写作,全靠读书不辍。他指指身边环绕的书,朗声道:“这一万册书,都是我的老师!”
 
作者:郑诗亮  来源:东方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