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国现代诗歌之初:
中国新时期以来的现代主义诗歌运动,早期和开端,不论从程度还是意义上来说,乃以民间性质/地下方式,它起始于80年代初到90年代末为止。
首先以北京为先驱的“朦胧诗”-《今天》-《新诗潮/86年》;随即又以四川(包括重庆)的群雄并起-《日日新》-《现代诗歌同盟》-“非非主义”-“整体主义”-“巴蜀现代诗群”等;于之同期发生于上海的-“实验诗社”-《MN》同仁-《作品》同仁-“海上诗群”、《大陆》大型民刊、“撒娇派”-“喂”同仁-《倾向》杂志-《现代汉诗》等诗歌/文学小组、团体、报刊,其时,尚有江浙(以省会南京、杭州诗人为主)、东北(以长春徐敬亚、邵揶等诗人为准)、两湖(以武汉“三野”诗人为例)、云贵(以于坚海男等诗人为代表)等地诗人、诗刊的跻身,极大丰富、充实——标志了当代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期”、“黄金期”。
二、九八年“盘峰会议”:
这一年岁末,在北京郊区平谷县盘峰宾馆的诗歌会议上,坊间称之为“盘峰论战”,起先尚是诗歌“业内”的纷争,旋即便成了“意气之争”、“话语权之争”。诗人和他们的诗歌写作,从富有社会气息、紧贴时代脉络,一下子滑入了“圈子”、“个人”间的混乱辩争。
程光伟编选的《岁月的遗照》,被标以“知识分子写作”;杨克编选的《中国诗歌年鉴》则表明“民间写作”。从双方所录选的诗人、作品来看,不难看出两者在文化趣味、写作走向上的差别。
前者表示诗歌已进入个人化/中年写作,反映出书卷/知识趣味;后者强调、重申口语化、民间性写作。
三、新世纪以来的十余年:
经历了90年代的沉寂期,诗歌界的林林总总显然也受到现实社会和时代特征,也就是商业化、娱乐风尚的严重影响。
博眼球、闹动静……于是乎,各种各样以“诗”为由头的新闻、事件层出不穷:废话诗、垃圾派、下半身、梨花体、羊羔体……
无不反映了为数不少的诗写者:消除崇高、解构经典。只因思想准备的仓促、动机亦非纯粹,其后大抵为昨日黄花、昙花一现,颇有“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之状。
80年代诗歌/文学的良好氛围,从对社会的影响、时代的关注,到头来终究为外界:淡化——消失——失望。至于所谓诗歌界的“业内”情况,不过是一篇篇“网上来网上去”抑或一次次“茶杯里的风暴”而已。
四、所谓诗歌重镇的倾斜与转移:
毫无疑问,80年代延至90年代,中国现代诗歌是以北京、四川、上海为重头(曾有言称,80年代精英人士都在文化领域,而90年代后则转入经济领域了)。
1、现如今的诗写者大都分布在:广东、福建、安徽,以及更多的二、三线城市。
2、写诗人的角色/社会属性:以北漂、新上海人、移民打工者居多。
3、诗歌的写作形式:网络为主(80~90年代印制、转播的不易,为诗者对写作精神上慎重、敬畏;新世纪以来,无论传播还是制作的迅捷与便宜,则大大增加了写诗的随意性和自娱自乐的成分)。
这些变化与状况,究其原因,笔者以为不应仅由诗歌工作者(诗评家)来剖析、批判,更重要的要由诗人自己来对照、针对。
这些问题,已无关诗歌写作的技术和经验,也非诗歌的趣味与美学,而是写作置于我们的生活、人生之大是大非的问题了。
(郁郁作品)
五、问题与症状
1、究竟是文以载道,还是娱乐而已——凡此不仅诗歌的问题,而是整个文化的着重、走向的原则问题。
2、东西方现代诗歌的发韧、形成、流变、现状:由于国家进程、文化历史的不一,其内容、形式也是不尽相同的。
(现代诗,西方至今两百年——它们更多的是个人经验,实验性质)。【俄罗斯/苏联属特例】而我们中国不过百年的历史。从“五四”运动,到上世纪的二三年代,以及76年的“天安门诗抄”和“文革十年的潜在/抽屉写作”。
3、时下的中国诗歌界/业态:以玩耍、消解,甚至无厘头、虚无……为居多为热闹、时尚(如此亚健康的畸形症状,不但没有出路而且必将陷入死胡同)。
4、真正的严肃的诗歌写作,近年来也基本上属于私下的个人行为了,捍卫和坚守已成考量诗人的自身品质和精神质地了)。
5、中国古典和西方现代诗歌/文学源头性借鉴的局限,致使写作者思考本土性、民族性,以及当下和介入的必要性。
其实关注时代,尤其是“人”在此等环境下的遭遇、感受、觉悟之种种、层层反应!乃为时下与今后诗写者和诗歌的重心与职责!